Starling

山海经

尘不到×闻时

妖精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妖精的，你只是个小孩子罢了.

“山下人说，山海精里的妖精跑出来了，他们说那妖精长得俏白雪黑目，白衣黑发，勾得人能丢了魂。”

小弟子们总传着这些没来由的东西，尘不到只是拍拍小孩的发顶，得来的却是一记眼刀。

“别总拍我的头，会长不高。”

破天荒地，小闷油瓶开了口。

尘不到只觉得新奇，他可没讲过摸头长不高，这小雪人哪听来的？

这小雪人天天都不怎么开口的，今天怎么就开了口？

晚间幽林俱寂，鸟啼山更幽。月出惊山鸟，多今天的月似乎更大更圆了。

闻时坐在窗下，一双乌圆的眼睁得大大的，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轮圆月，身后有另一个人坐定。

他听见那人讲：“吃月亮糖吗？”

黄澄澄的糖是圆的。

没有月亮那么澄澈莹白，闻时有点嫌弃地接过了，看见里面居然还有晶莹的各种形状的气泡，他瞥了对方一眼，咬了下去。

硬的，很硬，搁得他皱了眉，但一点糖味在口中化开，是甜的，很甜，让他气不起来。

“你会一直陪我吗？”他破天荒地先于尘不到开了口。

对方倒也爽快，但语间却含糊其词。“大概会，有糖就有我，有我就有糖……”尘不到突然就记起那次的圆月，月下是一棵梨花树，白梨花千朵万朵压枝低，月光割破大地，纵横蜿蜒 细细淌过地面，也落在那个小孩身上，留下一地仓皇，半抹欣香。

或许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太大了，那小孩转了头，新生的月下的妖精未经世事，自是白纸一张。他冲他伸出手。

“你能救救这只兔子吗？”

他们就像所有话本中写的那样，小妖精和他的救命恩人快乐地活了很久，小弟子们长大了，小妖精也长成了大妖精，也是月白衣蓝银袍，墨发飘飘。

但闻时觉得，尘不到还是那个尘不到，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。

他总觉得不对劲，尘不到似乎外出得更频繁了，

闻时想，话本发展到这一步了，该有一个恶人拆他的真面目了，他也该离开了，他总是这么想。

尘不到倒也不问，像是感情淡了。

他又记起初见月下那只可怜的兔子，他只是好奇地摸了下，那小小的温暖的便变作死气沉沉了.他问那个红衣男子“你能救救这只兔子吗？”

那人只笑不答，变了小鸟给他。

他不知道自己也垂了软绒的兔耳，乖巧地坐在树下，他抱的是自己的魂，那个必须护好的，娇贵的魂。

尘不到记性倒也极好，弯弯绕绕绕倒也是回了那个小山，那小兔儿不晓得的不多，懵懵懂懂长了这么大，只知道糖，月亮和那个红衣男子。

他们之间也不应该相互有太多纠搁，毕竟那小兔仙活得久，等他这个文弱书生转世那得等几世几年啊，只是小兔子仙太顽固，这些年又太听话，他总想一拖再拖。

尘不到，从地上抱起那兔子，看那快圆的月，轻叹。

——再吃一次月亮糖就送他离开。”

但确定是像话本写的那样，他回去的时候那自以为妖的小兔仙跑了，还把他送他的小雀带走了，尘不道头一次觉得心慌。

怀里还那只还不安分地咬他，似乎叫他放手。

他将那兔子抱好，塞在怀里，看着无人对峙的岸棋，饮了一下午清茶。

第二天早上，那小兔仙就偷偷摸摸溜回来了，半大点的住处被他翻了个遍，最后才不情不愿地问尘不到——“我的糖棍呢？

尘不到想：这样好的小兔仙，他怎么可能放得了手。

他最后还是没有给他，他的那个魂，自然也未归还。

小兔仙倒是逍遥，走便了山川河流，他也没寻到那个坏人。

他又回了山上，寻遍山上山下他只找到一地残叶和一树秋影。

他想月亮又该圆了，尘不到呢？

胡写的，大家看个乐呵就好